張宏良：越南政壇地震——社會主義國家改革的名實之爭

　　最近越南政壇的重大地震震撼了越南全國，也引起了某些西方媒體的關注，但是對于已經見慣大風大浪的中國人民來講，根本就沒有當回事。一些人便認為中國老百姓愚昧沒看明白，于是便用西方資產階級媒體的思維邏輯對越南政治地震進行了一番“西式解說”，認為越南政壇地震是改革激進派和改革溫和派之間的矛盾，是改革溫和派對改革激進派的一個勝利。

　　這是西方媒體對所有社會主義國家改革的一貫邏輯，也是40多年來他們看待中國改革的基本邏輯。這是西方媒體習慣于走馬看花的錯誤之處，也是西方媒體捍衛西方資產階級價值觀的高明之處?；闹囍幘驮谟谶@種邏輯無法讓人們看清問題的實質，不能向人們提供任何能夠有效認識矛盾的積極作用；高明之處就在于這種說法等于是把改革變成了天理的化身，變成了不容置疑的認識前提。這就讓包括許多左派在內的網民讀者，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把改革變成了人類社會發展唯一的正確大道。

　　其實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以越共總書記阮富仲為代表的一派，把以越南國家主席阮春福為代表的一派趕下臺，并非是什么改革激進派和溫和派之間的矛盾，而是走上改革道路的社會主義國家領導層內部“名與實”之間的斗爭。被稱為溫和派代表的越共總書記阮富仲應該堅持在社會主義名義下進行改革；而被稱為激進派代表的阮春福則認為應該丟掉社會主義的名義進行改革。雙方斗爭的實質是要不要堅持社會主義改革，只是這里的要不要社會主義，已經不是指要不要堅持社會主義的道路，而是要不要堅持社會主義的名義，屬于是典型的“名實之爭”。一些走上改革道路的社會主義國家都曾發生過這種“名實之爭”，20世紀80年代中國鄧與胡趙之間的爭論也屬于這種“名實之爭”。

　　越南等社會主義國家改革過程中之所以會發生這種名實之爭，主要是改革的方向是市場化改革，要實行市場經濟，而市場經濟在西方經濟學中與資本主義經濟完全是同一個概念，都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上的有市場配置資源的經濟，這是全世界經濟教科書的共同定義?？墒巧鐣髁x國家的根本基礎是公有制，公有制運行的根本特征是計劃經濟，是在否定私有制和市場經濟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墒乾F在要重建市場經濟，在市場化過程中必然會遇到公有制的障礙，所以如同文章中所敘述的那樣，2011年越南就廢除了公有制的概念，但是，由于市場經濟是由經濟、政治、法律、倫理、意識形態等各方面所組成的一整套完整機制，絕不僅僅是廢除一個所有制就能夠建立起來的，需要一系列的制度變革與之相適應。特別是那些負責經濟體制改革的領導人感覺尤為深刻，因而像越南的阮春福，中國的趙子陽等經濟改革領導人便想扔掉社會主義牌子的束縛，堂堂正正搞資本主義市場經濟。而阮富仲和鄧他們深知一旦丟掉社會主義名義勢必會因為失去歷史合法性而發生社會動蕩，所以堅決反對公開放棄社會主義，于是便產生了這種“名實之爭”。

　　這種“名實之爭”早在2000多年前就產生了，當時孔子就是正名派的典型代表，認為“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要干成大事，必先要正名。后來中國的趙子陽和現在越南的阮春福也都屬于正名派。今天如何看待“名實”雙方的爭論？由于雙方都是同一條道路同一個目標，沒有本質區別，只能根據他們雙方的實用性來判別優劣。從實用主義這個角度來講，重實派屬于投機主義，短期看利大于弊，長期看弊大于利，比如打著社會主義旗號搞資本主義，雖然有社會主義這個牌子老百姓就有希望，短期內不會出現社會動蕩，但是從長期來看，由于社會主義沒有了現實基礎，資本主義又沒有歷史合法性，結果就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都搞不成，既沒有社會主義倫理約束也沒有資本主義倫理約束，最終勢必會天下大亂。趙子陽、阮春福等正名派之所以要丟掉社會主義的牌子，堂堂正正搞資本主義，根源就在于此。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馬克思主義者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要用階級分析的方法來看待“名實”雙方的斗爭，而不能進行簡單的2選1選擇，認為一方是錯誤的，另一方就肯定是正確的，堅決支持另一方，從而犯形而上學的錯誤。這是當今中國許多左派誤導自己和誤導群眾的一個最大誤區。他們反對阮春福等取消共產黨領導、實行憲政資本主義，就認為反對阮春福的阮福仲是堅持社會主義改革，站在阮富仲的一邊，把堅持社會主義道路與堅持社會主義名義完全混為一談，最終把人民大眾的認識引向邪路。

　　大家一定要記住，無論阮富仲他們怎樣高喊堅持社會主義，堅持共產黨的領導，社會主義都不可能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上，共產黨也不可能領導人民去發展私有制。無論各個國家由于國情不同他們的社會主義有多大差別，社會主義也只能是建立在公有制基礎上，廣大勞動者都必須是國家和企業的實際主人，就像大自然的風雨無論有多大差別，雨點兒都只能是向下落而不會向天上飛一樣。這是我們馬克思主義者，我們左派，我們共產黨人，必須牢牢堅持的最根本原則，是我們永遠不能忘掉的革命初心、理想初心和歷史初心。

　　2023-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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